“渐行渐远,拒绝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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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草气泡饮】幸福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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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是药草饼干x气泡饮饼干
有(不止一)点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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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草打小就认得气泡饮,金发的男孩儿天生一副好皮相,家里也有钱给他当个肆无忌惮的美少爷,他们一家住在小镇最中间的那栋被四个大花圃围绕的房子里,药草被雇佣去花圃浇水的时候见过他很多次,他大多数时间是靠在二楼窗边,就着温和的阳光看书,药草觉得他一定很少出来锻炼,他站的这么远都能看见气泡饮的手指是常年窝在室内的那种透白,米色的纸张在指缝里滑落的时候叫他想起听着幼苗从土里钻出来时心脏颤动的那种久违感觉。偶尔,小气泡饮会放下手里的活儿看看花圃,自然就能看见药草,看到他捧着一个小小的花盆,温柔的注视细嫩的芽。
  
  “下面那位绿头发的朋友,嗯对,是在叫你,打扰一下,”药草抬起头,看见小少爷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对他挥挥手,一双绿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温暖的阳光。“为什么你这么小就要干这种粗活?”药草将喷水壶放到软绒绒的草地上,回答道:“这不是粗活,照顾植物是幸福的事情。”气泡饮把两条白皙的小臂撑在窗框上托着歪向右边的脸,有些不解:“你觉得幸福吗?你的裤脚每天都会湿漉漉的,指甲缝里塞满泥巴,汗水把你的衬衣和后背贴在一起,这样也是幸福的吗?”这使药草感到了不悦,他一向把喜恶写在脸上,这下子就不满的拧起眉毛来了,他抬起头来正视小少爷满是疑惑的绿色眼睛:“你没有听过绿芽破土而出的声音,也没有亲手栽过种子,更没有感受过风经过时背后的凉意,你又怎么知道是否幸福呢?”感受到药草的怒意,气泡饮连忙道歉:“噢不,我很抱歉,我不理解,因为我不被允许外出……”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匆匆忙忙的回头看了一眼,才松一口气又把身子趴出来些和药草讲话:“爸爸妈妈都不允许我出去。”
  
  气泡饮的话带着点鼻音,这让药草有些不知所措了。“好吧,我也说了重话,对不起,我是药草,你可以试着来一楼读书吗?我可以给你看些可爱的小东西们。”“嘿,这真是个好主意,我是气泡饮,请稍等一下。”
  
  片刻后,一颗顶着满头金发的脑袋从一楼的品茶区探出来,气泡饮的手里甚至拿了很多包装鲜艳的糖果,药草一边给气泡饮讲着植物生长的奇妙,一边拎了喷水壶给幼苗淋上亮晶晶的水。“它们很像苹果糖,透明的糖块里包着绿色的植物,药草想吃一块吗?”虽然是问句,但是糖块已经被摁在药草的唇角。没有孩子不喜欢吃糖,药草微微侧过头咬住它,甜丝丝的味道从舌尖滑开,他开始喜欢这个小少爷了。“吃了我的糖,你就要给我理一下领结啦。”小少爷露出得意的表情来,把扯的乱糟糟的领结展示给药草,逗的后者一笑,湿漉漉的手在小少爷的脸颊掐掐,答道:“如你所愿。”
  
  孩子的友情简单又真诚也藏不住,才过了一周,镇上的人们就都知道那个活在书卷和古典音乐里的小少爷和那个对植物天生喜爱的温柔孩子关系好了,气泡饮的妈妈送了药草一只白色的发卡让无暇顾忌发型的小园丁固定稍长的刘海,而药草的爸爸亲手栽下一颗据说“最茁壮”的种子,发芽后让药草送给他的好朋友。气泡饮终于得以出来走走,晒晒太阳的日子,药草总会给他清理出一小块嫩草地,他们紧紧的挨在一起,小腿贴着小腿,睡一个有阳光和青草气味的午觉。
  
  有时候药草醒过来,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的安安静静的小少爷,心想他会不会成为一个律师或者是一样安静却引人注目的职业,他知道气泡饮喜欢看书,口才因此好的像小镇靠海那段住着的海盗家那只鹦鹉似的,但是他不清楚气泡饮真正想做什么,就像他邻居,那个也文文弱弱却想当个英雄的男孩儿,不是每个读书的都想做读书就能干的职业。
  
  “我想做个调酒师。”
  
  在药草鼓足勇气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是青年的气泡饮正在做对译,一本艰涩难懂的外籍名著,金发青年手里的漆黑钢笔就字典翻飞,药草坐在他身边喝着一杯饮料。他知道气泡饮很喜欢调饮料,普通的矿泉水和苏打在他手里总能成为奇迹的样子,他喜欢调一种金色的饮料,药草在第一次喝到之后就赞不绝口,询问它的名字,气泡饮顿了顿说道这是我调制的,你愿意的话就叫sunshine吧。之后的日子里每次他们碰面,气泡饮手里总会托着一杯泛着浅金色的饮料,一边笑着,一边说我来给小草送今天份的阳光了。
  
  “我以为你会做个律师什么的。”药草将手里的饮料一饮而尽,支着下巴看他,看的气泡饮耳尖泛红,不自觉的写歪了三个单词,“为什么?”他不得不放下笔来和朋友进行正儿八经的谈话,这样可以遮掩他的失态。“从我认识你那天开始你就在读书,读书,一直一直都在读书……”药草说话的时候手会有些小动作,此刻他麦色的食指正一下接一下的敲打着眉梢,气泡饮发觉他转过来看他是个错误决定。药草喜欢盯着他看,而他一被看就浑身微热,简直是苦不堪言。
  
  “我要是做了律师,谁给你调东西喝?植物没有阳光是会死掉的。”气泡饮继续对译,药草眨眨眼睛,应了句也是。“但是小少爷喜欢什么我都会支持的,毕竟还有什么是你做不成的吗?”“像这我看着也头疼的东西里讲的,在湿地养活仙人掌算一个吗。”两人同时笑出声来,笑着笑着气泡饮就倒在药草伸在沙发背的手臂上了,药草的肤色是和他不同的小麦色,是长期在阳光下生活的痕迹。“气泡饮,”他这才惊觉药草的嘴唇居然就在自己耳侧,然而调整姿势已经来不及,他只能听完药草还带着温度的后话:“如果你真的想要做个调酒师,你应该去城里学习。”
  
  气泡饮轻轻的抬头,看到药草被阳光镀了层金色的睫毛,自己的头发好像是太乱了,也有一些在视线范围内,这两者的颜色太相似震惊得气泡饮下意识把心里话脱口而出:“但你要留在镇子里啊。”“唔,是这样,我走不开,你也知道我打算开个小园艺店不是么,现在在筹备期的最后阶段了。”药草拍拍他的脑袋:“想做的更好的话,就去吧,镇子里和我这里一直都有你的位置,气泡饮可是连阳光都能调出来这么厉害的调酒师。”
  
  他知道气泡饮挂念自己挂念的紧,但他也知道气泡饮在调酒这方面绝对是个好苗子,现在去进修也不晚,气泡饮的父母一直都是随他去的态度,一切都取决于气泡饮。“你希望我去做?”气泡饮把手里的钢笔放下了,侧过头,手指搭上微乱的领结,理了几下居然没有成功,药草便伸手过去,附上他的,将不听话的丝带理好。“你的想法呢,气泡饮?”“如你所愿。”
  
  少了金发青年的小镇也没什么变化。只是药草似乎也变得沉默了,气泡饮妈妈曾经拜托他帮忙照顾“最茁壮”,结果在气泡饮的房间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个小小的花盆儿,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药草忙不迭的安慰她,心里却早已有了谱。气泡饮是在深夜不声不响的离开的,坐上了最早的一班车,第二天早上就已经走在城市的边缘,走的这么急,应该是要掩盖什么不好带去的东西。他也是够傻,学习和搞好人际关系已经足够烦躁了,还带着盆苗儿去照顾。药草偶尔这么想着才会勾起嘴角,吓得他园艺店里的员工妖精都轻声尖叫,但药草看过去的时候,她又只得安安静静的了。
  
  镇里的小公主樱花私底下问过药草,对于气泡饮的离开是什么心情,药草抱着一只刚填实土的的花盆站在浇完水的嫩草地上,裤脚湿了一片,指甲缝里有星星点点的泥,他劳动了好一会儿,背后出了一层薄汗。他没有忌讳,直截了当的点点头,“舍不得,毕竟我和气泡饮从小就认识,他是个好朋友。”樱花当时靠在路边等着朋友鲜奶油开车来接她,在踏进车厢的前一瞬转过头来,浅粉色的鹿眼凝视他,轻声问,那你想他吗?
  
  想。
  
  药草的表情已经一点不留的出卖了他。他怎么可能不想他,这个镇子每个角落他都能想起气泡饮,他现在就想起气泡饮一开始问他的那句话了,那时他也是刚刚劳作完,细皮嫩肉的小少爷问他,你觉得幸福吗?那时他怎么回答来着,他说他当然幸福,他喜欢在阳光里劳作,在大片的叶子下躲雨,看植物生长。可现在他说不出一个字来了,他离气泡饮很远,他想他,难以自抑的想,每当午睡醒来时,喉咙干渴时更甚。
  
  他想着气泡饮那双满是漂亮光华的绿眼睛,突然间就发觉鼻头一酸,一边觉得自己可笑,一边又任由迟到的悲情在体内肆意冲撞。是他劝气泡饮去城里的,却也是他无比深切的希望气泡饮回来,多么矛盾,又多合乎情理。药草放下怀里的小花盆,生怕把它打翻,仰起头,果然有眼泪顺着脸颊滑到了耳廓,从耳垂滴下去了。
  
  过了半年左右,一个叫薄荷巧克力的小提琴手从城里回来,他拜访的第一个对象在气泡饮去城里之后从起司小姐成了药草,托他的福,他知道了气泡饮是怎么从小酒馆侍者到俱乐部调酒师再到宴会香槟小王子的。“他过得很好,对吧。”药草在薄荷巧克力说完后递上去润喉的热茶,温柔的笑笑。“谁知道,”薄荷巧克力不紧不慢的嘬茶,“不过开始会对人抛媚眼儿了,好端端的七分袖硬是要挽起来。”他放下茶杯,对着药草道谢:“感谢款待,我要去起司小姐那儿了。”“多礼了,我送你一程吧,傍晚了镇上不好招车,起司小姐家在我相反方向。”“有劳。”
  
  药草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有点儿擦黑了,看着家里摇晃的灯光,药草小声责备着自己的粗心,掏出钥匙来开门。木门吱呀一声歪到一边的瞬间,金发碧眼的青年端着手里的酒杯和他打了个照面,两个人都愣了,还是气泡饮先反应过来,看来在城里的经历的确给了他不少经验,他放下杯子,对着药草抛了个媚眼儿。“不欢迎我回来吗?”
  
  “我想你。”
  
  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了气泡饮的问题,药草伸手把他塞到怀里。那个连领结都不会打理的小少爷那天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走了,他一直以来的担心,愧疚,不安都只能糅合在现下重逢的一个拥抱里,气泡饮身上带了很多烟火味道,白皙的手也微微带了些麦色,跌跌撞撞,懵懵懂懂的成长了。“别再走了。”药草知道自己这话讲的又奇怪又没有前因后果,但他真的想要讲出来,他不想再过没有气泡饮的日子了。“我不走了,不走了。”气泡饮似乎也慌了,他们无措的在亮着一豆灯的客厅里紧紧的拥抱着,也不知是谁的呼吸先变得凌乱。“我要回来开个小酒店,就开在你隔壁,白天你开着店我就在你后院睡觉,晚上你关了灯就来我那儿喝一杯,怎么样?”奇怪的,明明是个漂亮的构想,那双绿眼睛居然红了。药草点点头,气泡饮又嗫嚅着,说到:“还有我要告诉你,我……”
  
  “气泡饮,我爱你。”
  
  药草喘着气,将这个过分热情的拥抱微微推开一些,老实说他差点想抽自己一耳光,他又一次的把气泡饮推开了。“我,我在你走的日子里想了很多,整个镇子全部人都知道我想你想的睡不好觉,他们都来告诉我我是爱上你了,我第一次对他们发火,现在你又回来了我才发现,他们是对的,我看到你的时候我……”似乎也是被自己的口无遮拦吓到了,药草闭嘴了。气泡饮的手还维持在圈着药草脖颈的姿势,被他满嘴的跑火车吓得动也不敢动了,终于找回自己声音的时候,他只听见自己问:“怎么,你想亲我吗?”
  
  事实证明他问了个傻问题。
  
  第二年,在那家名叫“绿意盎然”的园艺店旁,多了一家叫做“气泡派对”的小酒馆,每天园艺店熄灯的下一秒就亮起灯来,然后金发的店主会从吧台后面探出半个身子来,和走进去的园艺店长交换一个吻。“sunshine。”那绿色头发的温柔园艺店长在他耳边呢喃着,金发的绅士小酒吧店主轻声笑笑,问像不像我小时候在窗口看你的样子,药草亲亲他的额头,说我那时候对你可没有非分之想。
  
  而那时候气泡饮无意间问他的问题,终于有了一个双方都理解的圆满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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