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远,拒绝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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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医】逢(2)

*主佣医,也有杰园成分,出现打tag
*请对文中人物姓名有疑问的小朋友移步百度第五人格人物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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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的睡眠浅的和他一个走在死亡边缘的人相仿这件事让奈布觉得异样。清晨的露水潮湿,爬上他贴近地面的衣料,少女依偎在他的臂弯,睡的香甜,他早在日光抚上眼睫时醒来,小心翼翼的将她眼前的阳光遮去了,他以为她会睡很久,但麻雀的第一声啾鸣在头顶落下时,她伸手推开了他。“早安,萨贝达先生。”她将微乱的长发扒到肩后,露出发红的耳垂,奈布看看她,只点了头,腹部的伤口在这种情况下恢复的已经算是良好,已经不再有血顺着走动的路径流淌。“启程吧。”他站起来,将破破烂烂的布料留在少女身上,没了人体的余温很快消失殆尽,无袖的黑色里衣腰部看得出绷带形状。奈布就近抓了几把露水充盈的草叶,随便抹了个脸,回头看到琼斯小姐刚刚站起身来,平底鞋缓缓踩在沙地上声音不大,谁知跑起来声音如何呢。
  
  琼斯的裙子本色应是雪白,此刻沾满了泥点儿和干涸血迹,奈布觉得她应该是想要清洗的,但眼下的环境不会允许,或者说如果她追求这些没用的东西,他会扔下她。雇佣兵抬起头看看树木和太阳的方向,在心里描摹能看到的地形图,等着医生走到自己身边。“向东走。”他看到她将自己的披风叠好了搭在小臂,温顺的点了点头,突然想要伸手拉住她,一瞬间居然感到不知所措。“走吧,萨贝达先生。”少女踏出了第一步,奈布掐掐自己虎口暗示自己别再想了,也跟上去。
  
  他们走过一片空旷地的时候日头正猛,琼斯的手臂晒的发红发痛,奈布伸手去捞到自己的衣服抖开,披到二人头上,同时放缓了步子,好让少女可以短暂的喘息。“前面有一片林子。”奈布搂着少女的腰,眯着眼睛看去,“坚持一下,琼斯。”她抬头看他,日光太猛像在她眼里撒了针,疼的流出眼泪却没有移开目光。“你一直对人这样吗?”少女终究是低下头,看着青年搭在自己腰侧的手,指尖有细小的划伤,指腹和掌心均带着长年拿刀持枪的茧子,透过不厚的布料让她的心嘭嘭直跳。“你还有价值。”不能说奈布冷血,他习惯在利益和伦理里选择前者,刀口舔血的生活给他的精神带来严重的影响,实在没了什么对人的柔软感情。“有道理。”琼斯点头称赞,二人继续无言前进。
  
  奈布其实有很多想要盘问的,她的名字是什么,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在夜晚出现在这片灰色地带,为什么对几乎至她于死地的他温柔以待,为什么与他一般冷血……但最后他只是到达目的地后用已经被当做垫布的衣服为少女在层层叠叠的腐叶中铺了个干净的地儿,到一边检查自己的护腕,顺便挖了个陷阱为晚餐做点着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虽然奈布疑心仍存,的确是懒的听些有的没的了,就像他对琼斯说的,他能轻而易举杀掉她,也就没怎么把她放在眼里,她是个能帮他治愈伤口的医生,这就够了。
  
  但是当他拖着只兔子回去的时候,琼斯不见了。少女的披肩挂在树枝,像是香味散尽的花。她去哪儿了?奈布放下那只兔子,腹部的伤口早已牵扯发痛,他需要她为他治疗。“琼斯小姐?”他微微拔高声线,嘴角的一道旧伤被扯动,略疼痛的滚上神经,使他焦躁起来。“琼斯小姐?”他一脚把兔子踢晕了,又踩碎了半边脑壳,鞋底粘上了黏腻的脑浆和血液,还有少许皮毛,走起来很不舒服,奈布在树根下把它们蹭掉,却迟迟不见棕发的少女出现。
  
  逃走了?果然是卧底吗,早知道应该把她的药品扣下的。奈布将兔子拿起来拧掉了脑袋,扔到一边,只可惜这附近没有咸水湖,他无比遗憾的想,加了盐的东西可是眼下最美味的了。他记了坐标走入丛林深处,打算去找些火绒或燧石做一顿不算丰盛的晚饭。找到是找到了,雇佣兵抱着手看着面前慌慌张张将裙子下摆的污水拧干净的医生,这女人怎么还是去洗衣服了呢。不过,他看看她随身的挎包里装着的浆果和稀有的野辣椒,以及一打洗净的树叶,还是决定原谅她了。
  
  “萨贝达先生,你去干了什么?”林子有些深,俩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医生看着他带着血迹的脚印不由得出声,雇佣兵踢了踢靴子,头也不回道:“踩碎了一只兔子的脑袋,那是我们的晚饭。”他故意咬重了“我们”这个词,意在提醒她,这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她也要帮忙。“这样啊。”少女轻飘飘的回应一句,聪明的没有再说话。到了那只兔子在的地方,奈布把一捆干柴扔到地上,拎起兔子的前肢走到一边剥皮切肉,不一会儿,身后就传来了干柴被翻动的声音,燧石碰撞的沉闷摩擦,以及少女小声的惊呼,她似乎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奈布这么想,也对,她可是个上等人。
  
  他把兔皮剥了个干净,回头打算去帮帮她,却听见火星炸裂的噼啪声,少女的面颊上布满烟灰和汗水,却借着新生的火光对他笑着,棕色的头发也被烧掉了一缕,狼狈却又引人注目。“辛苦了。”奈布过去替她抹掉鼻尖混着灰的汗水,看看又觉得还是脏,干脆是把腰上还干净的绷带拆了下来给她擦了个七七八八,一根长树枝把兔子穿了个透,放在早就打好位置的俩叉型树枝上,捞出医生包里的辣椒,在手心碾碎了把浆汁和碎片都洒在兔肉上。琼斯乖乖的看着他,从包里摸出个浆果来吃,送到嘴边了,又转而先塞到他嘴里。“我给你换药吧。”她这才给自己也吃了一个,看着她鼓起来的腮帮子,奈布难得扯了个笑说好,结果差点又把嘴边的旧伤笑裂。
  
  绷带撕扯剪断的声音混着兔肉被烤的爆开的声音把时间磨磨蹭蹭的推到了傍晚,奈布把烫手的兔肉放到洗净的宽大树叶上,掏出小刀先划了条腿下来递给抱着浆果吃的不亦乐乎的少女:“喏。”他手僵直了半天,却见少女依然眨着眼睛看他,“拿啊,这是你的。”琼斯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接过,烫的急忙从左手换到右手,又赶紧从右手换到左手,这么惊叫着换了好几次,奈布终于忍不住把嘴角的旧伤笑裂了,好不容易捏住兔脚的医生难得表露了个人情绪的朝雇佣兵恶狠狠的喊道萨贝达先生是居心叵测的下流男人,雇佣兵无所谓的撕下另一只腿道那你就是洁癖晚期的娇娇女。
  
  “莉迪亚。”“唔?”彼时少女刚刚对付完兔腿,打了个嗝,那边青年已经吃的兔子只剩个左前肢,还觉得才混了个半饱,这会儿听到她讲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把单词拼组后才试探性道:“莉迪亚·琼斯?”“嗯。”少女再次拿起浆果,看他似乎不吃了,又塞了过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打算在分道扬镳之前一直叫你医生或者琼斯小姐了。”奈布把那浆果放到嘴里,酸酸甜甜的倒是很好的去除了口腔里的油腻和辣味。“想告诉你了,不可以吗?”莉迪亚似乎没料到他这个反应,吐了个果核去砸他靴子:“不解风情的家伙。”
  
  “好好好,那么礼尚往来。”奈布急忙把脚抬起来以免宝贝靴子粘上果汁。“别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莉迪亚 。”他突然转过头撞入少女尚存一丝怒意的眼睛,后者心里顿时乱成波澜起伏的湖面:“你告诉我名字,我护你周全,不亏吧 。”奈布对莉迪亚的配合以及晚饭很是满意,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道:“来。”
  
  他的掌心触过太多的血和冰冷枪械,此刻少女温热的掌心附上,他的指腹摩挲她手腕的绷带,已经隐隐约约有了薄薄的血痂,却是另类使他五味杂陈的触感。他半拉扯着少女到了树上,坐在火堆上,温暖而又脱离地面,足够安全。他将衣服披到肩上,像第一晚那样对少女挑挑眉毛,莉迪亚嗤嗤的笑着坐过去,自然的靠在他肩头。“晚安,萨贝达先生。”她这么说着,奈布不满的撇嘴:“我明明叫你莉迪亚。”
  
  却终是又依偎着过了一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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